关于元科学叙事的反动、结构和再结构的科学。

学科拟人同人堆放处,给做科拟设定的朋友写的同人,偶然会有其他拟人同人。朋友Lofter ID“盐乌冬”(科拟),“想要变成沙丁鱼罐头”(城拟),“绕城香菇肥牛高速”(古国相关)。

头像作者如上。

英德英,携审美自律性,携有意OOC之赋格,向现代主义文学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门在水上写字的语言留得下什么?E,今夜我在疗养院里照管着尸体,我周围飞旋着的空间拥有某种我们通常归咎于时间的魔力,当我阅读时,它就退却,尽管尚还深遥,却是倒写的,犹如后设的植物,倒流的水,我所眷顾的腐烂者,其发芽的头颅衬于月之光环下……如果我说,E,我辜负了你的期待,从没走向蓝色岩洞,因为只有两天旅程就可以把我和昔日的世界分隔开,使我忘记我也进过地下室、见过咬人的机器,那一卷卷由世界牙床吐出的清洁印刷刻版也曾经写着我,你又该怎么评论我?如果我说我忘记了昨日审判,这是否意味着我还要为我恩护的词重新进一次监狱?但是,E,我不想对你说轻信;我们是两门深深懂得我们抛弃什么又遗留下了什么的语言……许多时候,陈词滥调与刻意而为的遗忘并不等同,爱也不是反逆遗忘的合集。

一门在水上写字的语言留得下什么?冬天我们来到教堂前,观看音乐转生成为多刺的科隆的全过程;浸礼会分娩为灌木,你评论说,“剧院取代了宗教……”在宽阔的广场上,我与你高大而孤独,我们形成一个簇群,影子彼此舔舐、彼此吸入,互相把对方的轮廓想象成日光中的自己,无知无觉于日光后的消弭。这也是整个音乐犹如球状的标志。冷风中,琴弓牢牢粘在三个乐句上,仿佛自创世之初它就滞闭于此,无法为自己辩护,因为它们潜藏在语言国土的下方:这些东西,为了被人理解,必须被人所爱,如同它们爱自己一样。而琴弓的墓碑终于使我醒悟过来,我曾经呈现给人的仅仅是我本质的表层。在维也纳,E,你认为我应当对你说什么?我封闭到环形大道的风中那句未出口的话,那曾被奥托·瓦格纳挖出坑的多孔语言,以我为名的语言,我曾经想用它对你说什么?我想大声呼喊,提醒自己我的名字,但这感觉仅仅是怪异无序的闪光……昨日的世界,E,我们都存活于一个永远被推向未来的昨日,我不再冶炼,你也不再祭祀水……

空间的作用同时间一样,所有称之为志趣、烦恼、责任、前途等种种意识,凡是焦灼的年头中我所不相信的,我仍然不因为时代变了而重新相信它们。直到今天我才能这样想象你,E。我想象你和我们,Français汲汲于她制造伪币的建筑,Italiano在半张的壶嘴中匆匆而过。你觉得íslenska会梦见萨迦和黑鸦吗?冰怎么烧尽了又关进笼子?她的第三只眼睛何在?没有被破坏过的诗歌是愚蠢的,哪怕今天我也仍然坚持,因为我的偶像与你的偶像不同,我的世界如此结束,不终结于嘘的一声,而终于一阵会把你震聋的轰响,奏鸣曲式结尾三秒里总给你来那么一下——易北,易北,铜锣之河;我们“旧欧洲”的语言的织体都是实打实的恶,E,这赋格吓到你了吗?——没有知觉的血韵,——不同于你永远都织着帕涅罗佩的婚服,做了又拆拆了又做,被织入的日子无穷无尽,尽管我爱你的退避,你的绥靖……我是一株树,对所有匆遽的背景都一如往常、一无所知,站立在我的背景之前,我只拥有我所享有的许多嘴唇之一……我也曾协和而曼妙,盼望自己升到树顶后复活,但现在我只探求犹豫不决、沉思默想的词语,并知道我所渴望的不过是低声细语和下降中的静谧。

要避免去给那长足的戏剧增加材料,E。春天来临,你埋进花园的尸体等待发芽,世事不过如此,阴雨连绵的隐喻不过如此,而你的每一个隐喻也不比我那平白的词更能为你想倾诉的一切泄洪。“滴答,滴答……可是没有水,”你说这几乎把你逼疯;但是,E,我们被人诉说出来,被难产的言辞洗劫出来,难道我们每个人的干渴都永远能得到满足?难道你期待的那细长多孔的建构也能不因昨日的世界而坍塌,吃不下的餐后点心,你也要写入历史?战前我曾有一度激动到拼命写诗,料想我所追求的世界已被远远落在后面,隐隐有些惴惴不安之感,觉得我在二重世纪当头觳觫不定,任由感伤的文学影响我的错觉;我所有的感情在那时都非常神圣,仿佛从远处唤回了浮士德的自觉,但获罪者一旦获罪,便堕出符号界,并且再也不能失去。我被建构为一种罪恶和一种罪恶之外的受害者,战后五十年里都痴缠地寻找自己的英雄,捏出一个又一个泥偶,写速记的诗,自命为受害者的语言,全然不知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块白板。我想令那些没有揭开帷幕的人排队跟在我身后进入象征。E,有哪一门语言没有被这种傲慢蛊惑过?

要避免理解;爱是艰难的,要忍耐,要销蚀,销蚀和透明之间尚有分隔,一门在水上写字的语言留得下什么……现在我听着马勒赋格他的心脏,E,“指压疼痛”,我对你说起过这个词。当时你在伦敦大桥下告诉我,你觉得你作为一门世界通用语的处境就像干涸河床上的水,很不幸,空气中四处倒挂着你的城楼,“还有声音在空的水池、干的井里歌唱。”我们拖着脚、排着队走上河堤和大桥,我们湿漉漉的面孔与泰晤士的黄雾交媾,E,你故作轻松地谈起你用“无大脑”换我的猪牛肉混合香肠(Frankfurter)和战舰;我那时或许并非恰如其分地指责——事后我想到即使对你这等拥有诗和商品二重面孔的语言来说,此类指责也嫌缘木求鱼,美丽的殖民者啊,我说起我还借给了你“物自身”“定数论”“世界市场”,而你不合时宜地用脚磨蹭地面,三十年的日子缝补得破旧,哈哈大笑着跑过下雨的街道并敲打你的窄门。你不是也进过格特鲁德·施坦因和她的老爱丽丝的俱乐部吗?“指压疼痛”;你知道,你为什么知道?这就像风苹果,灯,我想你不会……马勒奏得越来越高(祛除掉铜管那错杂的尖嚎,他专门给弦乐留了一个乐章,E,你知道切利比达奇说他什么吗?配器和音色是一流的,但结构简直生僻混乱得可怕……“马勒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人,比起他今天所享有的影响力和人们对他的崇拜太不成比例。他其实是一个方寸乱尽的人,不过是一个长着手脚的绦虫。”E,绦虫一喻时至今日,也适用于所有从旧欧洲进入新世界的语言——)我研究对位时用疼痛对铜管的赋格,第一小提琴组每挣扎着从逼近的大管军队中后退一次,我就深深按压自己的伤口一次,如果这种历法有哪里空缺,那我就按压没有受伤的地方,等到下一个赋格时再回到原先的节奏。以这种方式,我的病痛与管乐形成错杂的和声,而我忠实地、忍耐地让这种寂静与我一道工作和交游。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民族的语言,他们仿佛从没有用我写出过《审判》和《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因为这世上已没有对立,没有知识。犹如“狂飙突进”之日的德语之血赓续不绝,在我体内不断流动一般,我退回到一种更积极、简朴、抽象的文学形式;如此突然,仿佛是扔来的,来自我头顶上的深渊……一门在水上写字的旧欧洲语言,如果不使用此类自我裁决的方式,又如何使她感觉像公牛一般庞然的黄金时代被抛到身后,而她可以放心地穿过备受考验的道路,甚而已得到宽忍的解脱?霸权的丰美的E,我只对你说我那孤零零的、不曾再生的句子,因为世上所有神和兽中只有你能理解我这一切;如果到这里,我还有话可以对你说,那就是不要相信痛苦游移于你的世界之外,须知你时时听见水从岩石中滴下,唯有新的上帝才能指引此类痛苦,从你世界的书页间朝你一瞥……

E,我的血在水上燃起了火焰……

 



 

Deutsch当然没把这信寄出去。濯足节半个月后,通用语言从都柏林的电话里朝她猛打喷嚏,对此她庄严谨慎、刻薄寡恩,像往常一样评论道:老祖母绿,管好你的新闺房。






人设来源 @盐乌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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