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元科学叙事的反动、结构和再结构的科学。

学科拟人同人堆放处,给做科拟设定的朋友写的同人,偶然会有其他拟人同人。朋友Lofter ID“盐乌冬”(科拟),“想要变成沙丁鱼罐头”(城拟),“绕城香菇肥牛高速”(古国相关)。

头像作者如上。

【学科拟人】罗曼蒂克消旋史

刚刚的出了点状况所以重发一遍,给 @盐乌冬 太太的同人,激情一小时OOC混沌产物。

分析化学第一人称,文中基友是有机化学(瑞典化学家贝采里乌斯对两门学科都做过奠基性的贡献,因此设定两人是少年时认识的竹马),女朋友是生态学小姐姐。不过这篇基本没CP向。

首页化厨挺多的,梗只注可能影响理解的,别的注释就先不加啦(……)懒(你

一如既往写得很糟糕emmmmm





荣耀归于吸墨纸:铬酸钾加记忆,铅沉淀自现时只需三个半秒(1)。


我曾有一度觉得过去也能随着极性溶剂富集。早年在哪个空气中自由混同排粪管脉搏的城市首饰店里给潦倒的中产肥羊典当那会,我就知道经住火烧的只有金子(2)。金匠的意志在亏空,血的纯度唯凭澄澈燔祭可测,虚假的记忆过火成灰,锈色的宽恕如雪崩再来,而噩梦也不繁盛也不消弭不灭去。不同于贵金属,记忆是不经烧的。

我那时年轻气盛如任一门新兴学科,确证自己为地上新神量衡的使命,坚信万物可测量可评议,爱能估定,几微克欲望在锁骨上交换半数致死率低进尘土的天平,道德谱系学和层析法别无区隔,此在只是络合了的本真的解蔽(3)。毫无疑问这仅仅限于平面的无限,你在聚落又滴散中造物,你颤抖的手给试纸加上一度,就耗去百万分之一的神的丰盈,而我若想定量永恒,必用莫氏硬度破表的鸟喙顺着单离子核钟磨平钻石山,铷的时间、铯的时间和氢的时间,竞相追逐饿狼撕咬在平面外的远远比面上无限更声名狼藉的无穷,彼无限此无穷恰流逝一秒,造物低缓一瞬,你便能分得一摩尔永恒。经住火烧的只有金子。我清醒在金店深处,时间半衰,钟表熔融,我一猛子扎进冷水;很多年以后,你的另一个离析测定过的客体被证明为可催化可降解,其比率不足构成片刻威胁,大多数人才敢于从水底直面时钟。

我没有直面过时钟。一八九一年到一九六〇年,我把自己埋进湿法、吹管法、环炉技术,从头淋洗自己到尾,神经性官能症的强迫,但很明显我不去想永恒。当你忙于创造忙于捏塑,又一清二楚贤人石的谎话,你宁可不相信不动不朽,而相信如其上者如其下(4),满腔热血可被灰化成血渣,浸液涂满试纸;你从热血中析出铁,你析出你的自我,知道你同尘埃没有分别。

可记忆是不可测度且永有误差的,掺和杂质百分之七十五点三五,混上四十二四点二晶核,热显微术只需一粒晶体,后来电子的眼睛分辨率又到一埃,但你永远分离不出回忆的杂质;我曾经想过伊甸靠一个全身天平的药剂师守着,天是筛子,在雨季筛落一整个群落(甫一见面我便从她学去这个词,协同生境、样方、异养、此生演替)的液相里没纯化的死神,大能者因天平读数的无常而暴怒,但杂质还在原地,影响你拯救你显影为动机为不倦,然后记忆沙化衰退,你还是不同于真金经不住火炼,水将凋零,皮肤将变成煤,仍然共价键的归共价键泥土的归泥土。无论原因如何,我都在测度记忆上遭到难以言喻的麻烦,头一遭是因为我不知怎样定量死于氯气的痛苦有几微克的致命;某些年份是世纪与世纪间的罅缝,你若落入就不必呼救,抬头便可望见月亮充斥着难于雾化、难于偏振的道德。那是真理的色谱最黯淡的地方。

这尚且只是开始。几年后,我发现掺杂的记忆自如变异,对映为它的光学异构物,原本连在主链上的事件在催化下挪移到其手性端;事件间以受难和睡眠的薄膜链接,我开始遗忘在斯德哥尔摩的年头,好像伯齐利公园(5)花架的生动颜色也只是气相中一道或两道色层的漫游。有时我记得不情不愿磨着他借淋洗用的石油醚,有一两次我在舞台饥馑的侧翼昏昏欲睡,霓虹的闪念沦为醉境里光子的瞬灭,但他兴奋不已,观众席上每道火焰游泳,他顺着虚构中的甘醇沉思血液,我则陷于世俗的甘醇无法自拔。后来他率先送给我一瓶乙黄原酸钾一瓶丁二肟(6),我做滴定时他说,承认吧,我们——我——无情的、从不悔改的科学,不够完备,没有器官,非物非人,连爱也无能,自然做不到嫉恨,宽恕不是记忆的代价,痛苦和眩惑更非。你不必折磨自己。

你是打算找什么代偿?

对于历史,我当然想重排它。重排——拆分,把一个取代基转移到另一个原子上,罪责的挪移也是如此轻易。如果找不着代价,那就找手称物。

我嗤之以鼻,记忆的代偿能是什么?埃赫那吞?化合?黑色大地(7)?百万绵羊冲出底比斯,四十四年的荆棘就是两百万份,而绝不可能全算在那分红海的头羊身上。可是他满脸二噁英式无色无味无辜,一副滑稽相拉下嘴角,号称使强反应更强、弱反应更弱的马太催化剂遍布全地,自然也能找到使罪者更罪、洁者更洁的纯化过程,到时候我们都像蓝焰的氢气那么清白,羔羊绵延如新,而替罪的黑羊通不过验纯,自然沦为废液。我那时无觉于他受到几重可能性之诱惑,但我未及反驳便看见蒸馏的回忆抖颤着逸开,甚至他的面目声音也叠合得模糊。我拿常量燃烧做回忆测定,试图富集过去,到头来药品没能复员,而只有价值解离在了极性溶剂里。

产率和投入是永不对等的。他说,捏造神话亟待华氏八千高温,等价律是墨丘利弃于现代科学所罗门大厦中的阑尾也似的幻梦,造物从没妄想过损耗为零,祂甚至无意减免该隐的负任,何况越轨成性的化合科学,自然孤儿,巫魔弃子,如今竟跋扈到企图同祂争夺分子帝国的尺规。我想,即便他以碳骨架烹调手册自嘲上百次,这也不是任一种罗曼史认识论的终结。世界,原创者,手称的镜像,足以将它在你我间分界;绝望乃一濒临酒醒的面容,犹之晨色,犹之蛇环,从他欣快的佯狂的硫氰化汞(8)虹膜上闪闪而出。我那时一无所知。

经住火烧的只有金子。



她同我说起自然灭绝率;他的赤褐长发与血渣灰化浸液同色;旅鸽(9)扑落,房间渐暗,每只鸟起飞时濒死的日光就复明一瞬,海油在肺片里饱含慰藉地寄生;她指出每个营养级是上一链的百分之五或十,虎的肌肉从蝴蝶中来,创造天真者亦捏塑了经验(10);他提及阿波菲斯;她在企鹅翅膀下滴定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11);他竭泽而渔;她强颜欢笑;他从不曾哭泣;循环;万火归一;死亡出来,死亡落下,急归所出之地。

太阳是明大义的,日光下的新事只能是苍白的。你被砌进石塔,你朽烂,你的沉淀定量移入滤纸锥,共价键的归共价键,尘埃的归尘埃,如果诸神在豪战中厌倦,不愿再向你分野永恒,你便耗尽你向单离子核钟租来的半衰期,尔后进入土、企鹅、虎、狼、羊、废水、婴儿、星星。事件的流风,万象的飓风,壮丽的时日,不可测度的阿莱夫难于胜数,我一度以为尚有千种替代路径可寻回失落的天秤,但她终于跌坐在第三千或三千七百只黑琥珀制的暴风鹱(12)前,我才悔悟甚至无法用风化多少度去反诘系统。万物满有困乏,便是阙无的也不能足数,产率和投入永不对等。已逝的尚且生动,而无可挽救的的代偿则是何其不恭。

这甚至让我有苦涩的负罪,但负罪也是自罚,自罚也是僭越的快慰,碘钟旋行一次的快慰便足够受用一生。三个半秒绝不足以沉淀完全你我记忆中上亿摩尔的铅;但对毕生寻求测度的荒唐的半神而言,唯有哲人的两臂将我们拉向上帝,而口含铅锤的黑血使劲将之压下,我们仍在死亡中借宿。是铅在救护我们,教皇庇护铅十三世,其检出限(13)淹没为零,我发抖的手正滴定自造自生的上帝。我们是野地里自造自生的神祇。

无法定量的生活也只有一次,尘土不再扬尘。我将浸过硫酸铁和铜溶液的滤纸滴加黄血盐,尔后只需静待有色离子自成纹样(14),我的伊西斯的驾临。从不再现。从不复刻自己。恒常如新。





(1)分析化学上测量铅单质含量的反应。铅离子在乙酸铵缓冲溶液中与重铬酸钾作用,生成铬酸铅红色沉淀,过量的重铬酸钾用硫酸亚铁滴定,根据消耗的重铬酸钾求得铅含量。

(2)利用如烧灼法、刻划法等方式检验金、银等贵金属的纯度是最早的分析化学应用实例之一。

(3)在分析化学术语中,利用某种化学反应降低干扰物质的浓度以消除干扰的方法称为隐蔽(或掩蔽);在被隐蔽后的金属离子络合物的溶液中,加入一种试剂,将金属离子释放出来的方法称为解蔽。

(4)炼金术的形而上理论背景赫尔墨斯主义的名言:As above, so below. 基本含义是相信物质和生命体等“小宇宙”的结构和活动反映了“大宇宙”,即天体和世界的形象,是一种巫术思维。

(5)瑞典的伯齐利公园在贝采里乌斯死后为他立像。

(6)分析化学实验早期最初应用的两种有机试剂。

(7)一说“Chemistry”一词最初来源于埃及语中的kimya,意为“黑色大地”,是对埃及的称呼。埃赫那吞是埃及18王朝法老,在位时试图在埃及推行一神教改革,但最终失败。有学者(namely,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认为埃赫那吞本人的形象与摩西出埃及的故事有关。

(8)“法老之蛇”实验的反应物。

(9)17世纪前繁盛于北美的鸽形目鸟类,种群多达五十亿只,后因大量捕猎和保护意识的薄弱于1900年彻底灭绝。

(10)威廉·布莱克的《老虎》是英国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的代表诗作,收录于其诗集《经验之歌》开头,其姊妹篇《羔羊》则收录于《天真之歌》开头。《老虎》中的诗句“造物主看到自己的作品可曾微笑?难道不是创造羔羊的他把你创造?”试图讨论“上帝是否同时创造了最纯真的善与最凶猛的恶”,以虎羊意象呈现出自然界审美价值与原始猛烈的力量之间的双重性。这首诗体现了浪漫主义自然观,即自然和对自然的感性体验,是对科学的自然观的叛逆。

(11)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就从阿德利企鹅的脂肪内检测出脂溶性的农药DDT(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但令研究人员感到惊奇的是,尽管这种有毒农药已在大多数国家被禁用数十年,它在企鹅体内的含量却一直没有下降。2008年5月,科学家在南极企鹅的皮下脂肪内仍然检测到了DDT。

(12)一种极易受到海油污染侵害的水鸟。

(13)分析化学术语,指样品按照分析方法的要求进行提取处理并检测,能区分于噪声的最低检出浓度。

(14)德意志化学家F.F.龙格在1850年将染料混合液滴在吸墨纸上使之分离。更早些时候他用染有淀粉和碘化钾溶液的滤纸或花布块作漂白液的点滴实验。他又用浸过硫酸铁(Ⅲ)和铜(Ⅱ)溶液的纸,在其中部滴加黄血盐,等每滴吸入后再加第二滴,因此获得自行产生的美丽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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